隔了云母架绘着水墨的屏风,王后执起一柄白色的团扇,轻轻地搧了搧。即使炎热的天气将繁复的衣衫黏在身上,她依旧挺直着腰身,像后院里植栽的一株新绿树。
宫里新选进来的女画师据说很擅画人像,她便特地叫了来为她作画。
长长的暑日里,似乎一切都被阳光拉长了,从前的一分变成了两分,异常地难熬。女画师提起手腕,蘸满颜色的毛笔落在宣纸上,勾出柔美的轮廓。
屏风外悄然站着一个人影,眉眼怯弱的扈逸生将手抄在袖中,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屏风上浅浅的影。
没有人知道他站了多久,他并不让下人通报王后,只是静谧无声地站着。
王后显然发现了他,手里的扇子停了停,又若无其事地摇起来,吹动耳边的几缕鬓发。
漫长的午后,漫长的夏日,好像一切都没有尽头一般。
她们闯进来的那一刻,很奇怪的,王后居然想起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记不得的一幕场景,辽远的,缥缈的,多年以前的。
那时还未发育成熟的扈逸生细瘦的身影被屏风上的图案截成歪斜的两半,像某种鸟类的喙。
她觉着心疼,又离奇地觉着非常好笑,那时的她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于是她不自觉地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恰好画师循着这抹浅淡的笑容一勾——画纸上原本死气沉沉的女子突然有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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