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不欢而散后,你有将近半个月没有见过秦琛。

你懊悔于自己的口不择言,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道歉,他寂静如同死地的眼睛与俗艳的笑容交替在你眼前闪动,你想象着那些人抚摸他、掐他,在他体内耸动的情形,疼痛如同钝掉的锯子般来回拉扯着你,你淌不出一滴血,半滴泪,却煎熬得快要无法站立。

你猜想着秦琛的心理,或许对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幺,他是最低贱的街妓,他听过的侮辱多得就像腐烂的颅骨里爬出的一窝蛆虫,你的话根本不算什幺……这想法并不能让你感到半点宽慰,反倒加重了你的焦灼与自责,为什幺,为什幺他要遭受这一切?为什幺世上有人需要遭受这一切?

又或许你对他来说稍稍有一点点特别,你不想从他那得到任何东西,你向他伸手,单纯只是因为你觉得你应该伸手,这样不含杂质的善意也许曾稍稍触动过他,那幺从你口中冒出的语言将显得更加锋锐……你的肝脏因此颤抖,胃因此翻绞,你更不忍想象这样的场景,你多想在他心中永远正面——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他。你希望他能信任点什幺,即便这人间足够残酷。

你想道歉。你必须道歉。

那是工作日的凌晨两点,明天你还需要上班,可月亮灼灼逼人得就像第二轮太阳,你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长发在深夜里蜷曲枯萎,你的耐心只够你换下睡衣,连鞋都来不及换便一头扎进电梯,机器吱吱嘎嘎地下沉就像潜水艇沉进不见天日的深海,舱门打开瞬间你便冲进广阔的黑夜,径自奔向他的所在。

秦琛那天不算太醉,他还是站得笔直,简直就像经受过训练一样,一瞬间你竟觉得他扶着灯柱的姿势与护旗手扶着旗杆如此相似,你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你急匆匆地跑向他,拖鞋滑腻腻地后移,你的前脚掌踩到了水泥地,地面冰冷,砂石陷入你的脚趾缝里,你不理会,直奔到他面前才停下来。

“对不起!”你气喘吁吁地向他喊道。

这是你第一次看见秦琛露出除了面无表情,警惕和尽力媚笑以外的表情,他错愕地看着你,仿佛看见天上的红日分裂出了第二团温热的光。

“我,哈,我不应该,哈啊,那样说你!”你不理会他的惊愕,继续说完你早就应该说的话,“伤害到你,我,我非常抱歉!请你原谅我!”

后续内容已被隐藏,请升级VIP会员后继续阅读。

喜欢本书,请将本站网址收藏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