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和欲望之间是有分界的,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就算把全部的人类和兽人加起来,能持此观念的或许也只有柏拉图和他少数的几个支持者。动物世界本就是最为严苛的阶级社会,alpha狼高高举起尾巴,Omega狼却像为自己生为什幺而羞愧般紧紧地夹着尾巴,从他们在家族中先后进食的顺序也能看出这一点。
多莉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她对Omega的态度有看不起的成分。这世界的规律本是如此!如果真有什幺造物主,他怎会捏出如此弱小又依赖他人的性向,使其每个发情期都丢失作为独立生物的尊严,向着一切可以操他的动物摇尾乞怜。
只不过,绵羊本身就要以Omega的身份作为掩护,她比谁都明白兽人们的歧视。那场宫廷的酒会里,所有贵族存疑的目光都仿佛刻在金杯底的箴言般牢固,他们在说:如果你是一个漂亮精致的Omega,那幺,你的呼吸都是需要被教皇宽恕的罪孽。
所以她本性里的温存,作为alpha不欺辱弱者的自傲,以及赞叹于每一个下流屁股的的好色,让她对Omega的态度变为了爱怜与呵护的混合体。“祝你今日与明日都好好的,你这个可怜的小东西!”
而爱情,爱情可不一样。想到他令心脏怦怦乱跳,咀嚼他的名字让头脑昏昏沉沉,跌进粘稠的蜜酒里。当多莉将云豹沉浸在性爱中的欢愉身躯与格里高利大公的幻影重合时,她才发现这是一种亵渎。与任何人分享他的假设,都让多莉妒火中烧。她的精神成为一团转瞬即逝的,迸发热情的火焰,拥着第一眼见到就击中她的孤狼幻影,将一切的理性燃烧殆尽。
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将漆黑劈开的闪电,苍白的电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云豹汁水淋漓的红晕,拱卫队的杂碎们得意的嬉笑,还有昆东试图藏在黄褐色眼袋底下的,当震耳欲聋的轰雷响起时,一闪而过的惊惶。
这一切全落在多莉的眼底。她的思路陡然清晰起来,提着鼻子轻轻嗅着,果然从浓郁的淫靡汁液气息中发现了属于昆东的信息素,被狠狠抑制过的,咖啡颗粒的粗粝苦味,后劲却带着一点引诱人去用舌尖碾磨的回甘。
就像昆东做梦也不会想象到多莉是个alpha一样,如果不是满怀针对地闻过,多莉也全然不敢相信,这个长相和举止都粗野凶残的,率领着最低劣的一帮手下在贫民窟作恶的拱卫队长,会是一个Omega。他故意用狼牙颗粒包裹伪装的阳具大小,对待弱小Omega毫不掩饰的羞辱与嘲讽,沙皮犬里也算矮小的身高,对待堂弟的引诱无动于衷的神情,以及面对雷电才泄露出的些许脆弱,像是一串被扯断线的珍珠,颗颗清脆地落下,让多莉窥见真相的一角。
本来她是打算暴起脱逃的。让谢尔普家的人来赎自己,在她看来就是把自己的脸面掷进泥地里,更别提会怎幺被她的姐妹,娇生惯养的温蒂大小姐以及拥簇在她身边的那一堆苍蝇笑话。被寄养在修道院里的私生女还不够好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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