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祖上就是靠这个吃饭,所以在梨园也算是排得上名号。许师父在城里有一处老宅子,修瞒到此处后每天便和那些同自己一样年龄不大的少年们,天不亮起来吊嗓子,白日里跟着师兄开筋练身段,晚上熄了灯睡着大通铺。
许师父平日里称得上和善,甚至会安排许家小公子的教书先生例行过来给这些伶人认认字,他的心思也很好猜透,无非是以后学成带上台面,去官宦人家唱完戏怯了场,给他丢面,于是众人借着给师父安排的教书先生的光,也认了些字。
但对待练功极为严苛,尤其是面对这群年龄不大亟待雕琢的男孩子。
偷懒的师兄被抓住打,细窄的竹条敲上皮肉,疼得钻心,许师父在作训要求师弟在一旁报数,若报错一个再加十鞭。
修瞒看见过一次自家师兄被打的三天没下床之后,心里发誓不敢偷懒。
月亮爬上窗台,他拧开白瓷瓶,是秋白留给他的伤药,挑了些出来细细的涂在师兄挨了打的皮肉上。
这样的日子不咸不淡却极为充实,每年会收到秋白寄来的信说的是家里弟弟妹妹已经开始念书了,修瞒会把自己存下的钱叠好装在信封里,再由许师父托人统一时间寄出去。
相熟后的男孩子们,每每熄了蜡烛后也会讨论着同门的小花旦哪个长得更娇媚。
修瞒原先不爱听自己的师兄弟说起这些,背后讨论女子的时候总是感觉面颊发热;更有甚者会提起哪个秦楼楚馆的妓子正是戏班里的偷跑出去小师妹之类的露骨荤腥话,引得这些年青男孩面红耳赤。修瞒盖住耳朵强迫自己入睡,他觉得做这些不好,这样嚼舌根不是村里的寡妇喜欢做的事幺,而且举头三尺有菩萨看着呢。
但细细想来也不知哪里是不好,没人教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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