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连在城墙上巡逻回来,轻叹一声坐到一边,扔了小瓷瓶给纪盈。
“药不多了。”他说。
天冻皮裂,这几日整日拉弓弦,纪盈整个手指都是豁口开裂。她用布裹着手掌,把瓷瓶放到怀中。
早上修城墙,午后削柴补箭,不入夜重算了人数重新布防。一整天了纪盈就喝了一碗根汤,黑漆漆的。
她捏着鼻子喝的,席连想告诉她那是什幺煮的,她捂着耳朵跑了,怕听了更喝不下去。
“刚才一直嘟嘟囔囔的,做什幺梦了?”金遥迢披上裘衣问。
纪盈回想着:“三个梦。第一个是我十岁的时候,那年父亲生辰宴客,桌上有盘油水好足的肉,我当时给扔了,我现在悔死了……”
“停,下一个。”金遥迢咽了咽口水。
纪盈脸微红:“第二个是……在暖和的大房子里。”被陈怀抱着腿抵在床角。
人都要死了,总能想些好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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