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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街坊邻居只要扫到小晗的影儿,准在背后无限遗憾地窃语:“多俊巴的一个孩子,只可惜……”
街坊们往往言尽于此,互相对视一回,彼此心领神会,再相对着叹一口没用的气。
由于良心不忍而没说完的话是:只可惜,是个聋子。
小晗不是天生的聋子。
我们刚成一家时,他四岁,我七岁。那时他就是个普通孩子,白白瘦瘦,干干净净,乖乖巧巧,右嘴角下边有颗淡淡的痣。照我们这边的说法,嘴角有痣代表招财敛财、能说会道——可小晗一样都没占上。
他是怎幺聋的呢,我觉得就是因为倒霉。
他六岁、我九岁那年春天,我们这个小城忽然袭来一场流感,大人小孩老弱病残一个不落。多数人只是发几天烧,流几天青黄鼻涕,我当时也中招了几天。
可是小晗却持续高烧不退。市里最好的医院是三院,可连那里的医生也束手无策;等开了转院单风风火火转到省城医院时,专家大夫摇着头说,来得有点儿晚了。
就因为“有点儿晚了”,小晗从此成了街坊们“只可惜”的那个对象——他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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