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午饭后,我倚在画室窗前那张长形躺椅上,一手拿着数独书,另一手拿着笔,思索着下一格该填入什么数字。
家里三个房间中有一间是伊莎贝的画室。墙面髹上淡淡的米白色,微微粗糙的质地像一幅空白画布,落地大玻璃窗让天然光线充分地照亮整个房间。
我很喜欢解数独,在专注于九宫格里的那些空位与数字时,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仔细端详眼前的格子,先根据行列排除会互相冲突的数字,再将仅存的可能填进去。填上最后一个空格,我深深吐了口气,感觉脑部像做完一场运动,舒畅无比。
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擡头一看,伊莎贝还保持着天晓得多久前的姿势。她穿着贴身背心和宽松的麻质长裤,头发随意地向后绑起,几缕发丝垂在颈边。她手持画笔,半坐在高脚椅上,眼神仿佛穿透了面前那幅尚未完成的画作,一动不动,像被施了定身咒。
这样的伊莎贝真的很迷人,我看得出神,不自觉地加入了她的行列,成为房间里的第二尊雕像。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所动作。她歪歪头、眼神一亮,随即猛地站起身。她兴奋地着手调色,然后开始在画布上快笔作画,动作轻盈而果断。
咒语解除。用脑过后总想吃甜食,也差不多到下午茶的时间。我从椅子上起身说:「贝贝,我去烤些曲奇,妳要不要喝点什么或者休息一下?」伊莎贝「嗯」的一声当做回应,很明显她的灵魂还沉浸在画布中。
我离开画室走到厨房,打算做好曲奇才再去打扰她。我有一个简单又美味的曲奇食谱,量好材料混合,将黏糯的面团一坨一坨地勺到烤盘上,然后放进预热好的烤箱就可以。
烤箱里慢慢飘出扑鼻的巧克力和牛油香气,我翻着杂志等待。计时器响起,我按停计时器,戴上隔热手套,将烤盘取出。刚出炉的曲奇很脆弱,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转移到烤架上放凉。
突然一双手从后环住我的腰,伊莎贝柔软的身躯贴到我背上。她在家喜欢赤脚,走路没声音的。她在我的颈侧落下一个深深的吻,娇嗲地说:「好香啊…」
像猫闻到猫薄荷,伊莎贝被烤曲奇的香气吸引出来了。我微笑着转过头,给她一个吻。她伸手想拿曲奇,我拍开她的手说:「还很烫耶!最少要等十五分钟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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