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好不好?”
程佩仪眼巴巴地望着餐桌另一边的哥哥,期待着男人的回答。
“哥哥刚刚在想事情,你重说一遍?”
男人眼里含笑地看着妹妹,一副绝世好哥哥做派。只有程绍棠自己知道他的太阳穴跳得有多厉害,头痛得快要裂开。
他听得一清二楚,妹妹刚刚说的是要跟沈卓言去曼谷旅行。
妹妹,沈卓言,两个人,去曼谷旅行。
他早该知道矿区那个穷小子不是什幺好东西,是的,哪怕沈卓言家里有矿山程绍棠也只觉得他是个会骗走妹妹的穷小子。
程绍棠讨厌一切可能会夺走妹妹注意力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幺。
他觉得最好妹妹这辈子眼睛里只有自己,如果不是,他也会努力让这个设想成为现实。
“我说我想跟沈卓言去曼谷旅行。他要把矿上新出来的宝石送去曼谷交易,我们顺便可以在曼谷逛逛。
他上次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裁缝,可以把宝石镶在衣服上。
哥哥,我好想要缀满宝石的裙子呀。”
程佩仪似乎正在想象自己穿着缝满亮晶晶宝石的裙子,笑得甜蜜。
程绍棠深呼吸几次避免开口时被妹妹听出自己的怒意,笑着回答:“当然好,哥哥很期待看见你穿上宝石裙子的样子。我还有个电话要打,先上楼了。”
“哥哥晚安!” 程佩仪朝转身离去的男人挥了挥手。
回到楼上,锁紧书房的门之后坐到桌前的程绍棠双手扶额。
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头痛得快要爆炸,尤其是发现自己对程佩仪的感情越来越复杂以后。
其实程佩仪并不是他的亲妹妹,五岁时母亲带回了尚在襁褓之中的程佩仪。只说是自己义结金兰的姐妹死了老公要改嫁,把程佩仪交给她抚养。
程绍棠以前当然只觉得这个凭空出现的妹妹讨厌,特别是她还不会说人话之前。一天只会哭,福气都要被哭没了。
可是妹妹学会的第一个词语是哥哥呀,听清程佩仪说的第一个词语是哥哥时,他好似被套上了项圈。
从什幺时候开始他对程佩仪感情变了质?
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想要得到妹妹,想要把妹妹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想法好恶心,好像原本纯白的牛奶在阳光的曝晒下逐渐散发出恶臭。
他希望这些恶心的想法永远不要被妹妹知道。
在莱邦这片肮脏的土地上不配开出妹妹这样美丽且纯洁的花。
真的要送她走吗?另一个声音出现。
“她也亲你了不是吗?或许她也喜欢你呢?”
程绍棠只觉得啪地一声什幺东西在脑海里炸开。
他还记得,那天在后院芭蕉树下的躺椅上发生的吻。
那是程佩仪从香港放暑假回来的第一天,他原本以为程佩仪要傍晚才能回家。处理完一些生意上的事,他去到后院河边的躺椅上休息,想着程佩仪回来以后他该如何伪装才能避免被发现他恶心的心思。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对妹妹那些邪恶的想法,想把她关起来,想让她永远只能看到自己。
看着头顶上盛开的红色芭蕉花,他觉得真丑真碍眼。
如果佩仪也喜欢这些花呢?她以前不是摘下来送给过自己吗?
嗯,好美的芭蕉花,他想。
他渐渐有些困了,所以当程佩仪的声音出现时他也只当在做梦。
听见程佩仪轻轻喊他哥哥,闻到程佩仪身上的茉莉花香水味,感受到程佩仪推了推他。
他沉浸在有程佩仪的梦境里,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
直到,他感受到程佩仪柔软的唇瓣落在他的眼皮上。蜻蜓点水般,左边一下,右边一下,亲完还在他耳朵旁边小声说:“哥哥,我好想你呀。”
程绍棠从最开始的震惊直接跳到了难受,他心脏跳得好难受,下面也跳得好难受。他想冲进面前的河里直接淹死自己,他真该死。
程佩仪见他还是没有醒,只在旁边的躺椅上躺着看起了书。
天色渐晚,云变成了粉紫色。佣人来喊他们吃晚饭,程绍棠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面带惊喜地欢迎妹妹的归来。
是恶作剧吧,他想。或许亲吻眼皮是什幺当下流行的礼仪?就像贴面礼。
程佩仪也会吻其他男人的眼皮?
他妈的,送妹妹去香港就是个天大的错误。该死的英国佬,都教会了妹妹什幺?
可是妹妹亲我了,在那个瞬间,程绍棠感觉脖子上隐形的项圈快要将他勒死。
可是妹妹亲完我,又要跟沈卓言那个勾引她的贱男人去曼谷旅行?
程绍棠当即决定他要尾随其后,他不能让妹妹跟沈卓言独自去旅行。
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