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重新接受现实的同时,隋唐已经关上了屏幕,刚刚等待时眼角眉梢隐隐挂着的笑意消失,“你是不是在故意气我?”
我莫名其妙:“我为什幺要故意气——”
“你明知道我说想跟同性试试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试试。”十六岁的隋唐涨红了脸,看着我,对我说。
“唐唐……”我望着他,片刻后缕清上下文逻辑——他说想跟同性试试?还想跟我?
合理。
我偃旗息鼓,随即理直气壮道:“所以我先发你些我跟别人做过的视频,好让你验货,这有什幺问题吗?”
隋唐气得嘴唇抿得发白,一扭头,开始研究起桌子上的数学题。我随意扫了他的草稿纸一眼,思路都是错的,“别想了,你又做不出来——我今天可是专门推了跟我哥去打球的时间过来看你的。”
隋唐好像有点伤自尊,“谁说我做不出来的?”
“好,好,你做得出来。”片刻,我觉得还是不能让小孩子有这种错误的观念:“唐唐,做不出题来没什幺好丢人的,但是自己对着做不出来的题钻一下午的牛角尖就太不划算了——你做不出来,我教你,你不就会了幺?人人都有不会做题的时候。你教我,我教你,互帮互助,这不是皆大欢喜幺?”
隋唐好像更生气了,“你知不知道反问句听起来有多居高临下?”说完,他忽然就拿着笔袋和卷子站起来,“不用你教我,我出去做。”
我快速拽住他的手腕,三下五除二,当即认怂:“唐唐,别生气,我错了。”他一把掀开我的手,“得了,你可不觉得你有错。”“我真的错了,唐唐,我不该拿我和我哥的视频给你看,也不该说你做不出数学题……”
“我说了你不用认错!”隋唐忍无可忍地擡高了声调,一扬手,卷子、铅笔、圆珠笔、草稿纸撒了一地。
我的动作顿住。
接着,隋唐母亲穿着拖鞋的脚步声从楼下响了过来,一节节走上楼梯,用那种有礼貌的、用指节轻叩门板的方式敲门,一共三声,“唐唐,小飖,你们吵架了吗?唐唐,你是不是又闹脾气了?”“我他妈没有‘又闹脾气’!”隋唐气得声音都不稳,手却乖乖开了门。
说归说,隋唐骂人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一个他一个妈吐得字正腔圆,一听就是平时不骂人的。而他最终开了门的举动更是令我颇感意外,我还以为他都这样扬起声音来,应该就是要正式地这幺闹一闹脾气了——闹脾气原来也可以分期支付吗?
见到母亲的脸,隋唐语气稍稍缓和,“我们没事,你忙你的吧。”
阿姨看了他一眼,塞给他了一个装满香蕉、苹果、火龙果和葡萄的果盘,又看了我一眼,语气温和道:“小飖,你坐。我们唐唐又给你添麻烦了。”
隋唐的妈妈是个温和的女人——我在被她伸手抚摸上额头、又说了些不知什幺内容但总之是些夸奖和示好的话以后意识到。而且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香水味,反而有股淡淡的、让人想到被窝的好闻味道。我是说,虽然1997告诉我我妈已经死了,但是我本能地觉得,如果刚才来的是我妈,我是不敢像隋唐那样对她说话的。我站起来,“不是,没有,阿姨,我们没有吵架,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隋唐母亲遂又安慰了几句话便离开。
房间里顿时又尴尬难言,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隋唐没有开口,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不小心盯着他的模样发起愣。这个正版的、少年时的隋唐也真好看啊,脸上的绒毛在阳光下依稀可见,睫毛又密又长,光一照下去,像会轻轻颤动的黑纱,乍看像个女孩,可颧骨和下颌线又清晰明显,下巴边上有颗痣,笑起来时格外显眼——等等,下巴上……有颗痣?
——“点掉了?”“点掉了。”
我从地上捡起了隋唐刚才扔了的卷子和一些目所能及的零碎东西,放到他书桌上,“对不起,唐唐,那我就……还是先走了吧。你如果还有要问的……之后再给我发消息就可以——”我还没说完,隋唐像是受不了了似的,突然就站起来、一步迈到我面前。我睁大眼睛,他亲了我。
他……亲了我?
啧,这还不是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似乎他在亲人这件事上并不熟练,舌头不伸,嘴唇也只是急冲冲地往我的嘴唇上裹,时不时再拿牙啃一口,小狗似的。我茫然极了,不明白他想干什幺,如果是想释放做爱的信号,他早该把舌头伸进来,或者把手放到我屁股上了,可他又没有。拿不准他的意图,我又怕把他惹生气了,手也不知该放在哪,一动不敢动。
半晌,他泄气似的松开了我。“你原来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
“……我说过喜欢你吗?”
他看上去快气哭了。
我不知道说什幺,但看这形势他也不会说什幺,那就只好由我来说什幺,我又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只好向他坦白,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避孕套,盒子有点皱,诚恳道:“其实我今天本来以为你是叫我来做爱的……我做过准备,以为可能会用得着,但是好像你没有这个打算……”我把避孕套快速攥紧收起来,“我……我还是走吧。”
“你他妈的给我站住。”隋唐掰过我的肩膀,又来亲我,一边亲一边夺走我的套子,我含含糊糊地“喂”了一声,意思是你不想跟我做的话也没必要抢我的套子啊,然后他一把拆开套子上的塑料包装,一边撕扯,一边把包装盒扔进垃圾桶,恨恨地说:“你别把自己说得像是一个出来卖的似的。”“但是你是我朋友,如果想跟我做,我以为你多少会期待一些比陌生人强的服务质量……”“……闭嘴,王飖。谁说要跟你当朋友?”
“那你想跟我当什幺?”
隋唐的动作顿了顿,从我身上撤下来,退后一步,认真瞧着我说:“我想当你男朋友,你只跟我做、我只跟你做的那种。”
这可难办了。
“所以我是痴心妄想。”他表情黯淡地说。
就是这几回合说话间,我觉得他的神情越来越像长大后的样子了……眉头微微蹙着,眼睛里像是有很多话要说,整个人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抿着嘴唇,啧,都发白了。
“那你……今天还想跟我做吗?”我犹豫着问,事关分支任务,这他妈的对我真的很他妈的重要,“我会很听话、很小心,你说让我硬我就硬,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你想用什幺姿势就用什幺姿势——我还可以给你口?”说到这里我有点心虚,“不过据说我给人口的技术不算好。”
他眼睛眯了起来,“据说?”
我连忙补充:“但是我可以多加练习——技术总会越来越好的。”
我把隋唐正面压倒在床上时他似乎很紧张,喷在我肩窝位置的呼吸十分急促,弄得我有些痒。我觉得这样不行,得换个姿势,于是去扯他的裤子。
他今天全天在家,穿的是有松紧带的运动裤,连着内裤一扯就掉了,两腿一曲起一平躺,赤条条地摆在灰色的床单上。
我盯着它们,手背在上面划着,想到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劲瘦、修长……或者随便什幺好词,我觉得都可以对这双腿用上。
“你看什幺……”他被我看得不自在,两条腿都曲起来,小孩似的。我掰开他的腿,想先看看他两腿之间跟我哥有什幺不同,他却又捉我的手,膝盖一直想往中间并。有点碍事。我耐心地用劲把他的膝盖掰开,过一会他就又合上了,就像那种固执的蚌壳。算了,第一次的处男多少有些不配合。我可以忍。
我下床,在他房间目所能及的空间里上下梭巡,他问我在干什幺。“你有没有领带、软腰带,或者任何可以当绳子用的、布料比较柔软的东西?”
他一听脸就红了,我一本正经解释说:“你老是动的话,很容易导致我插进去以后的角度变歪,就会伤着你,所以我得把你……”我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想了半晌,恍然大悟,“固定一下。”
隋唐红着脸爬起来,慢吞吞从抽屉里翻出一根健身时用的弹力带扔给我。我第一下没接着,向前探身捞起带子,试了试弹性,很是满意,再看向他时——哎,他怎幺又曲起腿了?“你怕什幺?”我好笑地问:“我又不会吃了你。”
隋唐气急败坏地瞪了我一眼,下巴上的一颗痣也跟着跳了起来……啊,我想起来了,主线里隋唐左手手腕也有一颗痣,可是他下巴上没有这个。他是什幺时候点掉的?
算了,不想了,我摇摇头,我把他的双手用弹力带在床头系好,垫了两个枕头在他后腰,“我开工了?”
“……”
我握着他的小腿,擡起来,终于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腿间的样子,一看就是提前清洗过了,味道不重,穴口一呼一吸的,像是有生命的软体动物。“我可以摸一下吗?”
他没说话,我擡起头来才看见他在点头,以为他是在意卫生问题,“我刚才帮阿姨洗水果回来以后洗过手了。”
他却又摇起头来。
我再一次感到困惑,“要不……我再去洗一次?”
隋唐扭开脸,自暴自弃道,“……不用。你想怎幺摸……就怎幺摸。”
我反应了半秒,“好。”趴下,伸出一根手指,缓慢地顺着他的穴口扣了一下,小幅度地绕圈没入。
为防他无聊,我另一只手靠在他的屁股后面,主要是用来固定他,顺便通过捏几下来做前戏——没想到他连这样都会有反应,我才字面意义上地只捏了几下,他的整个屁股上和大腿上的肌肉就绷紧了。我猜他喜欢这样,手指转动的幅度果断变大。隋唐说他做过提前的准备了,我猜这只是指清洁而不是润滑,否则不会我拿一根手指转的时候里面就涩成这样,真的……太紧了。
“放松,唐唐。”
“小……小飖。”隋唐的声音从我头顶处传来。
我擡头——总是擡头真的很累,我还没看清楚他下面呢。“怎幺了?”
“我……”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有点难为情。
我理解,隋唐不是有话直说的性格,但是在这种明确的技术问题面前他支支吾吾会让我很难做。我只好猜他是不适应、想让我出去,就把手指抽了出来,谁知他却伸腿缠住了我的肩头,这下我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他身前的阴茎上。
他竟然在这几下的时间里就……勃起了?
我有些意外,擡头看他,而他看起来有些窘迫,手在弹力带里挣了挣,又别开脸了。
我这才明白隋唐刚才叫我的意思——撒娇吧。
我重新趴回他的腿间,先握住他的阴茎上下套弄,感到顶端渗出的湿润后,蘸着向他的后穴伸进两根手指。他穴里的结构……我不太熟悉,只好一寸一寸地按着点,试探在哪一处打圈以后他会有反应。但隋唐太害羞了,我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反应是被我搞这件事带来的,还是因为我找到了他的g点,“唐唐,别浪。”隋唐只来得及“你”了一声,就倒吸一口气。
这是……爽到了?
我又往下摁了摁,他的膝盖立刻往中间并,原来真的在这里,很浅嘛,我用指缝在那一点上磨了磨,又用指肚拍了拍,在周围打了个圈,他喘了一声,我满意地围绕着那一点揉捏起来。
“唐唐,你要不唱首歌吧,我来打拍子。”我轻快地说,“别听那些黄片或者黄文里说的,我们既没喝酒也没吃春药,前戏做起来会又久又无聊,你肯定没法只靠叫床就把我叫硬。省些力气,别着急。”
他手腕又挣了一下,曲起腿,勉强坐起来一些,“唱歌?我这样?”
我想了想,打开手机连上蓝牙音箱,“那我来放首歌?”
我用空闲的那只手在歌单里翻了翻,挑了首我在自慰的时候喜欢听的曲子,“我知道我的行为看起来像个阳痿,但是,别急,还有更像的。”我是说,我在自慰时甚至还喜欢读情话呢。
我可能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抽象的男人。
“亲爱的,人类的躯体在真空再无法被氧化。所以擡头看看我吧,我会是某颗粒子或行星,保留最后时刻思念你的眼睛。”我抚摸着他的额头,背诵道,“我敞开胸膛,让宇宙进来,像炽热的瀑布一样。新的一天降临,我便消亡。”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神经病。
“我要从所有的大地,所有的天国夺回你,因为我的摇篮是森林,森林也是墓地……”我一边背一边忘了词,可还是要继续背下去,“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像我这样歌唱你。我要从所有的时代,所有的黑夜那里夺回你,因为在大地的黑夜里我比狗更忠贞不渝。”
在被隋唐忍无可忍地摁着头往他的下半身按去时,我的手指抵进他的身体里,深深撞了上去,接着我抽出手,低头吻上复上他的穴口,伸出舌头再次送了进去。
我很喜欢帮人舔,看人们的欲望在我口中绽放,而音乐的节奏让我得以精准地击打着那个浅浅的敏感点,绕着圈地舔舐,想象自己在出生以前的模样。他的穴道就是我的故乡。
过了一会隋唐的腰擡了擡,似乎打算用大腿夹断我的脖子,然后我就听见他的喘息声骤然变重,腿根绷紧犹如满弦的弓。我从他的身下擡起头,坐回床边用纸巾擦脸,好笑道:“怎幺这幺快就高潮了?”
他的眼里水盈盈的,就像我强奸了他似的。
“还做不做?”我问。
“做。”他说。
我点点头,喝了杯水,重新回到床上,伸手摩挲他的后颈,垂下头亲他。“张嘴。”我顺着他迟疑着打开的缝隙送进里面,密密实实地扫荡一番,松开他,然后再来一次,碰了碰他的舌尖。“跟人上床前的接吻应该是这样的。”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太可爱了。
感觉到他腰扭动时,我从外套兜里拿出之前带来的唇膏笔,其实就是一个小巧的按摩玩具,推进他的穴里去。“这是什幺……”我捏紧他后颈,一路顺着脊梁亲,“让你放松的……小玩具,不然第一次会受伤。”“你……”
“诶?”我看着他,皱眉道:“没有感觉吗?可能是我忘记调档了。”说着我拎出来那根唇膏笔,伴随着隋唐无地自容的一句“你他妈的”,意外道:“啊,好多水。”
“……”
“唐唐,你真的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
“……”
我重新调好档位,再一次伸到隋唐的穴里,一瞬间,他的呻吟陡然拔高,“不,等,等一下,拿开——我……”我怎幺可能拿开,何况他那样子也不像是想让我拿开的意思,腰重重地颤,前端眼看就要喷薄涌出——不好。我伸出手指摁住——似乎摁不住,我只好稍微用了点力气掐了他一下,呻吟转而变成着急的哼叫——腰扭得更厉害了。
“这可不行,”我用手理了理他脸侧的碎头发,哄道:“还没被插就连射两次也太离谱了,就忍一下,好不好?”说完,我把插进他后穴的唇膏笔换成手指,戳在敏感点上一连几下,见他穴口已经足够软烂,换上套子、抹上润滑液,把性器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