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时，天色已黑透。
玻璃穹顶上映着灯光，仿佛银河倾洒而下。宾客们带着祝福陆续离去，现场终于归于安静。
楚湘站在婚礼摄影区的背景板前，穿着订制白裙。面容清秀，垂下眼帘时睫毛在脸颊投出一层淡影。她脸颊微红，轻轻凑过去，在秦姝言的唇角落下一吻。
“姝言……”她轻声唤她，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我们真的……结婚了呢。”
那一瞬，她眼里全是光。
秦姝言坐在高背椅上，穿着一袭端庄典雅的中式嫁衣，神情温和，姿态优雅。她擡眸望着楚湘，握住她的手。
摄影师举起相机：“来，靠近点。好，站在夫人后面抱着她，看镜头，笑一笑——”
楚湘乖乖照做，从背后环住妻子的肩膀，整个人贴上去，眼中满是她，笑容很幸福。
快门“咔嚓”一响，画面被定格:一位温婉高贵的成熟女人，一位羞涩依恋的年轻女孩，靠得那幺近，有种不可见的悬殊。
在所有人眼里，这不过是一场梦幻般的豪门婚礼。
秦姝言，秦氏集团董事长独女，从小在名流圈中长大，温婉得体、教养优越。
而楚湘出身孤儿院，靠奖学金和打工完成学业，毕业后进了公司当小职员。她从未想过会遇见秦姝言，更没想过她会喜欢自己，甚至求婚。
那张合照被洗出来后，被放进她自己床头柜的抽屉里，一直珍藏着。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快门响起的那一刻，站在她身后的秦姝言，笑容温柔，眼神却幽深如渊。
她看着楚湘望着自己的模样，那种满是仰望、爱慕，又掺杂着依恋，让她呼吸慢了一拍。
夜色温柔，烛光摇曳。酒店顶层的婚房被布置得如梦似幻。
楚湘站在落地镜前，理着刚吹干的长发。她换上了真丝白裙，细肩带挂在锁骨上，微一动就似要滑落。
哪怕真的和秦姝言结婚了，她心里也始终惴惴不安，仿佛这一切美好得像梦，下一刻就会醒来。
“咔哒”一声，门开了。
楚湘慌忙地把一个小纸袋塞进床头柜的抽屉里，转过身来时，脸上挂着紧张的笑：“姝言……你洗好了？”
秦姝言披着浴袍走进来，长发披肩，肌肤如雪，眼神温柔。
“嗯。”她靠近几步，看了眼床头柜，语气轻柔，“藏了什幺？”
楚湘耳根一下子红透了，她拽了拽裙摆，低声说：“我想着今天是我们新婚夜，就问了同事，她们说可以准备点润滑液，还有、还有指套……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涨红着脸：“我想让你开心。”
说完，她擡眼看她，眼睛亮晶晶的。
秦姝言看着她，沉默了几秒。
这个女孩，真的，一点都没变。
第一次在外企的合作会议上见到楚湘时，她不过是个负责协调资料的小文员。一身笔挺白衬衫，笨拙地调试投影，动作不熟练，却认真专注地完成每一项事务。
她站在会议室角落，安静得像空气，却在不经意擡头时对秦姝言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清清爽爽，干净又透亮。
说话轻声，态度礼貌，始终保持得体距离，从不逾越分寸，甚至连讨好都没有半分。
可偏偏这样的人，反倒最让人心动。
楚湘从没主动靠近她，甚至连一次试图“攀高枝”的暗示都没有，反而总是对她保持一份敬畏与距离。
那份清澈的羞涩感，和底层出身带来的谨慎和自卑混杂在一起，让她着了魔。
她循序渐进，步步为营，用最温柔的方式接近她，追求她，给她安全感。
直到今天，终于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合法妻子。
而现在，她的楚湘，红着脸，藏着那一小袋润滑液和指套，说：“我想让你开心。”
她却在那一瞬，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嫉妒攫住了心脏。
她怎幺能去问别人？
秦姝言握住楚湘拿润滑液的那只手，来回摩挲。她弯唇一笑，收敛住心底的火气：“你啊，总是让我意外。以后你想知道这些，不用问别人，问我就好，好吗？”
她凑近，在楚湘嘴角落下一吻：“本来以为你会害羞得躲到床角，不敢看我。”
“结果你还做了功课？”
楚湘握紧妻子的手，轻轻点头，认真地说：“我想让你幸福。”
秦姝言的眼中，划过一抹深沉的暗光。
她没有再多说，只是把楚湘揽进怀里，：“你已经很棒了，我很开心。”
她低头，吻住楚湘的唇，温柔地、克制地，一下一下亲着。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想立刻将楚湘压在床上，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听她只为自己发出的喘息。
她有多想，从这一刻开始，把她彻底锁在怀里，不再让任何人触碰她，看她，靠近她。
她的楚湘，只属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