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从不喜欢戴手套。
小时候,他时常在房间里对着从自己袖口露出的那属于魔族诅咒的痕迹发呆。
他心里非常清楚,他所给莎伦展示的只是这片花纹的冰山一角。事实上,诅咒给他身上留下的烙印从心脏开始蔓生,几乎覆盖他上半身的一半皮肤。
有魔法师说,能在人身上留下痕迹的诅咒通常是最低端的诅咒,最恶毒的诅咒往往在你不经意间侵入你的血液,深入你的脏腑,只等将你一击毙命——但魔将佩瓦尔的诅咒并非如此。人们将伊芙琳带回去的魔将头颅作为战利品,而佩瓦尔将她死前给伊芙琳身上留下的诅咒作为战利品,伊芙琳死了,战利品便变成了她的亲子。
“你看,那就是伊芙琳的孩子?”
“那个继承了诅咒的可怜孩子?”
贵族的交头接耳声传进卡洛斯的耳朵里,他的听力和视力比大部分人都要灵敏,伦瓦纳麾下的牧师和自然魔法师都为他诊断过,这来源于佩瓦尔诅咒时所用上的祭品——她自己的身体。既然魔族总有苏生的机会,那她在确认自己的死亡时愿意付出一切诅咒仇敌显然也不是那幺让人意外的事情,她大部分的血肉留在了伊芙琳的身体里,随着她的遗言被一把火燃烧殆尽,少部分则留在了卡洛斯的躯体里,给他带来一些魔族的能力以及那双肖似魔族的眼睛。
这消息早被弗朗茨派人封锁,只要卡洛斯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伦瓦纳的继承人身上其实流着魔族的血液,人们所能得知的只有这位小城主身染诅咒这一事实,关于诅咒的内容则众说纷纭。
卡洛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其实他今天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天,根本没有弄乱衣服的机会,这个动作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烦乱的思绪寻找一个并不好用的出口。
他昨晚又做梦了,做了一个从他能记事起便开始追逐着他的梦,他甚至不知道该把这称之为好梦还是噩梦,唯一清楚的是他在做这个梦的第一天就学会了伦瓦纳家族遗传下来的美德,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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