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昏过去了。
不知道多久,眼前像是黑了一整片,什么也感觉不到,只剩下空荡荡的呼吸声。
后来,好像有什么把我从深处拉回来。
那不是命令,是一种……很慌张的声音。
「喂……醒醒。」
「我靠……对不起……对不起……」
主人的声音很近、很低,却不是平常那种故意压抑的语调。
他好像在拍我脸颊。手法轻轻的,又急又乱。我想睁开眼睛,却根本使不上力,只能模模糊糊地听着。
「怎么会……这么累也不说……我太过分了……」
「都这样了还在撑什么,妳这个……傻瓜……」
好奇怪,我明明应该害怕或羞耻,也可能是梦吧。也可能是他不小心说出来的。总之我没有醒来,只是听着他混乱的呼吸、抱着我、嘴里念着那些好像不该让我听见的话。
就这样,我在巷弄的暗处,被他抱着
醒来的时候,是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天花板白得过分,周围一片静,只有点滴落下的声音很规律。我一转头,就看到他坐在我床边,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那一瞬间,他真的不像主人了。
他像个很担心会失去我的男朋友。
「……醒了啊。」
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但我还是听得出那句话后面藏着的后悔。我想动,但发现自己膝盖有点痛,低头看见缠着纱布。
他急忙说:「巷子那边地有点不平,妳跪太久,磨破了……对不起。」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背着我一路拦车冲急诊,进来还被医生狠狠骂了一顿,说怎么会让女朋友操到昏倒。他什么也没回嘴,只是一直道歉。
我身上已经干干净净,医生说我不是贫血,也不是脱水,是「交感神经过度刺激造成的晕厥」。
「……应该是妳撑太久,加上身体太累。妳怎么都不说……」
他话没说完,转身从口袋拿出一片避孕药,递给我,语气小心翼翼。
「万一……不想冒险的话,可以吃这个。」
我接过那片药,看了一眼,又放下。
「……不用了。怀上就怀上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淡淡地说。
「反正……也只有你会对我下种。」
他没回话,只是眼神一下变得很复杂。
医生说晕厥后需要好好休息几天,不能太劳累,不能熬夜,不能受刺激。于是我就在熟悉的房间里养着伤。浴室的灯没开,窗帘也没拉。我窝在主人的床上,穿着他套给我的棉T恤,空气里还有洗衣精和他身上的气味。
他倒是没像平常那样命令我做事。只是会帮我擦药,煮些简单的稀饭、煮蛋给我吃,然后坐在床边陪我,像个温柔过了头的恋人。
过了两天,他终于问了那句我一直等着的话。
「要不要,就到这里为止?」
我偏头看他。
「哪里?」
「我们这样的关系。」
他的语气不是命令,也不是试探,是很难得的认真。
「我没有不喜欢。」他继续说,「甚至说实话,我也很享受这样的妳。」
「但我不知道妳到底是在……喜欢我,还是只是好奇这种关系。」
空气忽然沉下来,像他话里藏着重量。我没有马上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确实是好奇开始的。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到什么程度。想体验那种被命令、被看见的羞耻。
但每一次结束之后,我更期待的,总是下一次他会对我说什么,做什么。他的称赞,他的惩罚,他偶尔那一点点的温柔都让我比单纯的性欲还更难戒掉。
我们之间,像是靠着这些关系,才终于找到一种方式靠近彼此。
我看着他,轻声问:
「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变态?」
他没说话,只伸手摸了摸我额前的碎发,语气低低的:
「是很可爱的变态。」
我弯了弯嘴角,呼吸有点乱。
过了一会儿,我坐直了身体,小声说:
「我还是……想要那条项圈。」
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