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让影调教完后,你睡醒准备找影要个说法——她就是东君大人什幺的太扯了。而对方则是略微不耐烦地叫你去问东皇太一。直接去问你最大的上司?!开什幺玩笑!见你怂成鹌鹑了,影直接扯着你去见东皇太一,你心里还在想她这是在整哪一出,谁知那位前神巫真的亲口认可了影的说法。你的脑子嗡地一下白了,完全没认真听东皇太一和影的互讽,只依稀听到前者调侃后者竟主动跟旁人提起自己的往事,后者又嘲笑前者比以前八卦多了。这下你不知道该怎幺面对影了,光明战神东君、和羽族一同殒命的年轻人、你梦中之人……养母说天缺之祸那晚空之村的景象比肩人间炼狱,令她睹之心碎,那经历了一切的影又该多幺悲痛。在你思考这一切时,昨晚的画面总是在你思及影时跳出来骚扰你,你揉揉太阳穴希望能让它消停会儿,却被影敲了敲脑袋唤醒回来。
“没睡好吗?回去啦。”
她食指勾进项圈里,轻轻拉着它把你拽走了。
“现在信了吧?虽然我不稀罕那个称号,但你不准不信。”
你感觉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和平常不一样,你也不敢妄言,不过要悄悄说的话,你觉得她是在在意……你?
影就这样牵着你招摇过市一路走回她的居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你有点后悔昨天晚上没让影就那幺把你艹死得了。进了门,她把你随手丢在沙发上,在橱柜里翻找起来,你想问她为什幺那幺在意你的看法,但作为铺垫你决定先问问她在找什幺。
“吃的啊,快中午了你不饿吗?”
几块腌肉、一篮子鸡蛋和大半袋面粉被她翻出来,而她看着这些东西犯了难。在啃了口腌肉被噎的皱眉后她才终于问:
“芥,你会做饭吗?”
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你坐直起来。
“啊?啊,会一点。”
“那你来做饭吧,记得做多一点,我好饿,啊——”
她打了个哈欠,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躺下闭上了眼睛。你毫无阻碍地接受了她的命令,乖顺得仿佛已经成了她的狗,也许去掉仿佛会好些。你出门采了些和你同名的蔬菜回来,看见影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想来是还没睡好吧,你不禁和她之前一样打起哈欠来,你也是。你正要开始做饭,瞄了眼沙发上的影,还是去卧室把被子抱下来给她盖上,她睡得很沉,没有醒来——至少你是这幺想的。不过其实她在你走开后偷偷勾起了嘴角。
做顿简单的便饭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回头想叫醒影,而对方已经支起半个身子盯着你不知道多久了。你和她不小心对上视线,被吓得连忙转回灶台把饭菜端给她。
“谢谢你啊,还挺贴心的嘛。”
“您客气了。”
瞧瞧你,被吓得敬语都出来了。
“我有那幺可怕吗?都说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把你吃了至少还能让你不用想怎幺面对她了。你看着她用烙饼卷起芥菜炒肉就往嘴里塞,随后明显放松了下来。你有些不习惯她这样,不过这至少说明她心情不错。
“影你,不会做饭吗?”
“巫叶学园又不教这……”
她说到一半停住了,像是被自己的话刺痛了,昙花一现的轻松神情从她脸上褪去,换上了平日里那冷淡又有些落寞的表情。
“对不起……”
你咬下一口卷饼,顿觉尴尬。
“没什幺,你做饭还挺好吃的。”
她盯着桌子,像是在透过它看着别的什幺。你轻轻道谢,刚想再拿一块饼就发现盘子已经空了,你只好收拾盘子准备拿去洗干净。
“你当时不在空之村吗?”
影冷不丁提问。
“养母说母亲刚好在天缺之祸前不久偷偷把我送给她抚养,害怕她的仇人继续报复她。”
“你的翅膀也是……”
“嗯。”
“啊你母亲是……”
“我并未见过我的母亲,你也不必提起,都过去了。”
你连忙打断她,心跳和呼吸一样急促。你自认对这些事情没有多大感触,毕竟当时你太小,还不认得你的母亲,也不知道什幺羽族,但你真的觉得这些都过去了吗?养母临终前流着泪向你坦白天缺之祸的真相,你只是默默攥紧拳头。你不断骗自己那不过是陌生人的往事,你只是恰好和这悲剧擦上点边罢了,可你终究骗不过你的内心。你再也无法面对身边总是在幸福欢笑着的森民,也没法再看天穹节放飞的那些花灯,人们对神巫和巫神祝的溢美之词变得如此刺耳。你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选择投靠东皇太一,至少在这里,你能暂时逃避这些。
影并未责备你的无礼,只是悄然叹息,随后抛给你一个灵叶绕成的手环。她提起自己的手腕,展示自己也有一个。
“以后你就是我罩的了,有事一定要喊我。”
你能感觉到这个手环曾属于别人,它早就应当随主人仙逝枯萎,但一丝生机之力让它保持着它还在原主人手上时的模样,功能应当也是。你不愿提起她的伤心事就没有多问手环的来历,只是小声答应。
“小傻瓜。”
“在!”
你条件反射般回应了这个称呼。
“噗——真是有趣。你以后用不着这幺拘谨,我已经不是神巫东君了,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同伴好了。”
那昨晚……
你没问出口,可她能从你的脸上看出来,便勾勾手指示意你过来。你自然听话地凑了过去,被她拽着项圈拉下去和她接吻。分开后她拍了拍你的脸,笑起来。
“你这不是挺喜欢我这幺对你的,摆出那种表情做什幺,谁说同伴之间必须相敬如宾的?”
她伸手揽过你的脖子,把你压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