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裙下之臣

放开他。”

“遵命。”

话音刚落,姜文焕立刻感觉到脑后的重压消失了。

他狼狈支起半身,一双纤直玉腿已款款走到他跟前,他不敢擡头,殷受则委身,手指捏住他的胡茬满布的下巴。

“孤的心肝,又喝酒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婉转又关切,和刚刚那疯婊子完全不一样。

姜文焕赌气甩开脸。

殷受手指落了空,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他粗硬胡茬的触感。

她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愉悦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殿里荡开,挠得人心痒痒。

她收回手,姿态优雅地站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走向滚落一旁的烛台。

她弯腰,拾起。对着那半凝固的烛芯,轻轻一吹。

“呼——”

橙红的火苗骤然窜起,跳跃着,重新燃亮,驱散了两人之间不悦。

她端着烛台,缓缓走回姜文焕面前。

摇曳的烛光自下而上映亮她的脸。

她已披上绯红的纱衣,但那点可怜的布料对于遮羞并无半点意义。

所以她依然是赤条条的矗在热夜中,满头乌发拖在地上,几缕贴在汗津津的颈侧处。

烛火下,她的肌肤布满吻痕和咬伤,甚至一只乳头还在流血,晕染了胸前一大片。

可偏偏在这种狼狈光景下,她的面容却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妖异的美。

眉眼含情,唇色在火光下饱满欲滴,那点红痕和血滴非但不是瑕疵,反而成了某种诱惑的印记,带着一种能焚毁理智的魔力。

无论她方才做了什幺,但在此刻,此时此刻,都值得被原谅,甚至被渴求。

姜文焕已坐起身体,仰头看着她。

烛火映入他眼底,跳跃着,是他翻腾的怒火。

他死死盯着那张在烛光下美得令人窒息的脸,胸膛剧烈起伏。

突然,他猛地出手,不是推开,而是带着一股狠劲,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烛台!

动作迅猛,烛火剧烈摇晃,几乎熄灭。

下一秒,他借着起身的力道,如同被激怒的困兽,手臂一揽一压,狠狠将殷受重新掼倒在地!

高大的身躯带着未散的酒气和暴戾的气息,再次沉重地覆盖上去,将她死死禁锢在身下与地板之间。

“呃!”殷受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却奇异地在尾音上扬,化作一丝近乎愉悦的颤音。

姜文焕眼神凶狠,夺来的烛台被他粗暴地倾斜。

滚烫的、融化到半透明的蜡油,带着灼人的温度,如同惩罚的烙印,一滴、两滴……精准地落在殷受裸露的、线条优美的脖颈上,挺立的乳头上,不一会就撒满了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啊——!”殷受猛地仰起头,颈项拉出脆弱的弧度,但发出的却不是痛呼,而是一种短促、高亢、带着奇异兴奋的尖叫。

她的身体在禁锢中细微地弹动了一下,像是迎接某种刺激的战栗。火光在她骤然睁大的眼眸里疯狂跳跃,映出深处一片扭曲的、近乎狂喜的幽暗。

姜文焕再也受不住诱惑了,他扔了烛台,烛台重重砸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

蜡烛亦滚落一旁,烛火兀自跳跃,在地板上投下两人剧烈交叠、晃动变形的巨大阴影。

空气在暴动。

他高大的身躯已如猛虎般压下,膝盖强硬地挤入她双腿之间。

他一只手狠狠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压过头顶,另一只手则带着滚烫的怒意掐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脸,直直对上他燃烧着火焰的眸子。

一旁,阴影中的巨人侍卫,眼珠似乎极轻微地转动了一个微不可察的角度,冰冷的青铜面具依旧毫无表情,他渐渐消失在柱后的阴影中。

三日后。

朝歌城,驿馆。熹微晨光中,一名男子在庭院练剑。

男子年轻约莫三十上下,身形高大挺拔,肩背宽阔,长黑发束于背后。

他面目轮廓深刻,神情肃穆,隐透威压。练至中途,汗透衣衫,他随手将上衣褪下,搭在腰间,露出结实的肌肉。

剑光冷冽,搅动清冷薄雾。

雾气妖娆,他则稳如山岳。

劈、刺、撩、抹,每一式都稳稳当当,不折不扣,势在必得。

一套剑法使完,他猛地收势。

长剑嗡鸣着归入鞘中,动作干净利落。

男子立于院心,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气息悠长沉凝,把待到方才的杀伐之气尽数收敛。

院中只余他沉稳的呼吸声。

晨雾散尽了,曙光尽出。

“喔——喔喔——”

一声嘹亮到近乎刺耳的打鸣声,打破了他的凝神。

声音是从驿馆高高的白色屋脊上传来。

男子擡头,只见高高的瓦顶上,赫然立着一只……母鸡。

母鸡的羽毛平庸晦暗,鸡冠几乎没有,完全不是雄鸡的对手。但它此刻正高傲的仰着她嫩黄色的喙,对着曙光尽现的天空,奋力啼鸣!那声音洪亮无比,甚至把屋檐灰尘都震得簌簌落下了。男子子皱着眉头,心中疑问:“牝鸡司晨?”

“啊——!”

同时,一声惨叫陡然从头顶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紧接着,一个白花花的人影伴随着碎瓦的哗啦声,猛地从驿馆二楼的檐角滚落,“嘭”地一声落进了花坛中。几乎同时,三名衣不蔽体的轻薄女子尖叫着追至二楼栏杆处,其中一人动作极快,竟也跟着翻过栏杆跳下,另外两人则提着裙摆,旋风般从楼梯冲到庭院。

跳下的女子赤着脚,落地一个趔趄,却不管不顾,率先扑到刚从花坛爬出的,光溜溜的男子身上,又抓又挠,尖声哭骂:“穷鬼!过夜不给钱就想溜!”

她头发散乱,拳打脚踢,衣裙遮不住身体,想看什幺都能很清楚。

“老子给了钱!”

“叫了我们姐妹三个,只给一个人的钱?!”

另外两名女子也冲到了跟前,一个揪住男子的头发,另一个擡脚就踹,七嘴八舌地叫嚷:

“想白嫖我们姐妹?”

“打!打死这赖账的!”

“拉他去见官!”

地上男子抱着头,在三个女子的拳脚和叫骂中狼狈翻滚,白花花的身体沾满了泥土和草屑,难看又难堪。

男子看着眼前这场污秽的闹剧,刚欲开口,两道如铁塔般的身影已无声闪至他身侧。

那是他的护卫,两名护卫披挂全甲,手按刀柄,目光如冰锥刺向地上翻滚撕扯的几人,周身散发出凛冽杀意。

“君上,秽物污眼,容属下清……”

护卫的话未说完,男子已擡手,一个简洁而强硬的手势制止了他们。

他眼神沉静,不见波澜,仿佛眼前不是一场活春宫与全武行的闹剧。

几乎同时,一名身着深色文士服、面容精干的中年近臣也匆匆从廊下转出。他瞥了一眼庭院中央不堪入目的景象,眉头紧蹙,快步走到男子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无奈与劝谏:“君上,不下榻诸侯官邸,偏选这鱼龙混杂之地栖身……碰到这种腌臜事,无可避免啊。”

“天邑朝歌什幺时候变成这种腌臜样子?”被称为君上的男子反问。

近臣无奈作答,他压低声音:“大概就是三年前,那婊子继位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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