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确定这玩意儿值三万？」陈昊用指甲刮蹭着青铜器表面的铜绿，宿舍台灯在装置表面的夔龙纹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这个比拳头略大的物件散发着土腥味，像是刚从墓里挖出来的。

林翔盘腿坐在床上，手机萤幕的光映着他得意的笑脸：「卖家说这是正德年间的『阴阳仪』，能让人体验不同人生。」他伸手拨动装置底部的八卦盘，「据说只要同时按住这两个太极眼……」

「等等！」陈昊突然按住好友的手腕，「你看这里。」他指着内壁一行小字，那些比蚊子腿还细的铭文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逆时者，改形易性，永堕欲海」。

林翔满不在乎地甩开额前碎发：「古董商就爱搞这些玄乎的。」他的拇指已经按上了左侧的太极眼，「来嘛，就当玩个虚拟实境游戏——」

青铜器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陈昊看到八卦盘开始逆向旋转，那些暗红液体像活物般爬上林翔的手指。他想松手却发现自己被黏住了，右手的太极眼正疯狂吸收他掌心的汗水。

「小林！快松…」陈昊的警告被一阵刺目的白光淹没。

——

陈昊的视野重新聚焦时，眼前已不再是熟悉的宿舍。昏暗的油灯摇曳着，照亮了一间狭小的木造房间，空气中弥漫着廉价脂粉与霉味混合的刺鼻气息。

「这…这是…」他下意识想爆粗口，可脱口而出的却是软糯的童音，语调还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特有的婉转。这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吓得他连忙摀住嘴。

他惊恐地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手腕上还戴着一串廉价的铜铃铛。再往下，粗布衣裳下是平坦的胸脯，但胯间……他颤抖着伸手一摸，却只触到一片柔软光滑的肌肤，那里本该有的东西——消失了。

「昊哥？」旁边传来一声同样稚嫩的女声，带着惊慌。

陈昊转头，看到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蜷缩在角落，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杏眼圆睁，嘴唇微微发抖。她穿着和他一样的粗布衣裳，但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锁骨和尚未发育的胸口。

「小…小林？」陈昊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却比方才更加甜腻，还带着几分怯生生的颤抖。

此时已是女孩的林翔猛地擡头，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但很快又被困惑取代。「我…我们的声音……」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语调却自然而然地带着某种古代小女孩特有的娇柔，尾音还微微上扬。

陈昊这才惊觉，他们不仅身体变成了小女孩，连说话的方式都被调整成了符合这个时代的语气。最可怕的是，他明明想用原本的语气说话，可一开口就自动变成了这副娇滴滴的模样。

「我们…我们这是……」林翔似乎也发现了异样，她试着想说句狠话，可吐出来的字句却软绵绵的，还带着几分哭腔，「天啊……」

陈昊刚想回应，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是一阵钥匙开锁的声响。两人瞬间僵住，本能地往墙角缩了缩。

门被推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烟杆。她瞇着眼打量了她们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哟，醒了？」她的声音沙哑而慵懒，「既然醒了，就该学学规矩了。」

陈昊和林翔对视一眼，心跳加速。她们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落入了怎样的境地，但身体深处，某种陌生的、不属于她们的本能，正悄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