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天第一次见到温暖暖,是在一场极其尴尬的相亲饭局上。
「她右胸接近乳沟位置的痣,是点菜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来的。」这是他后来告诉朋友时的第一句话,语气就像发现宇宙奥秘一样诚恳。
温暖暖当时正撩起长发,嘴角还沾了点鲑鱼酱汁,仰头说了句:「你不觉得鲑鱼比牛排好吃多了吗?」然后用舌头舔掉了嘴边的酱。
郭阳天那一瞬间脑袋是短路的。他三十年铁血直男生涯第一次产生了「我好像不太行」的幻觉。不是不行,是有点撑不住。
温暖暖不是什么「正常」的女人。她活得像一杯加辣莫吉托,谁喝都会被呛个倒退三步,但谁也戒不掉。
她白天在出版社当编辑,晚上在YouTube开台讲色情小说心得,讲得眉飞色舞,还自带PPT。「今天来谈谈为什么女主在五分钟内高潮三次是不可能的。」粉丝爆棚,男性粉丝占了八成。
郭阳天知道这些,是在他一脚踩进她家的时候。
那天是第二次约会,她一边煮泡面、一边说:「其实我觉得你这种人应该只适合站着做爱。」
他一口水呛进气管,咳得跟痉挛似的。
「你这句话……」他好不容易稳住心跳,「可以收回吗?」
温暖暖眨了眨眼睛,灯光下,她未扣紧的衬衫里右胸接近乳沟位置的痣,是小小警告标志。
「不可以,我是个不太善于收回的人。」她凑近他,手指勾住他领口,「但我很擅长撕开。」
第三次约会,直接进房。
她的房间充满玫瑰香氛和书本味,矛盾却诱惑。书架上有《哲学的慰藉》和《如何用嘴巴取悦双鱼座》,并排摆着。
「你确定你是编辑?」郭阳天压住温暖暖,喘着气问。
「我也可以是主编,」她笑,擡腿一勾,熟练得像在练瑜伽。
两人滚到地板上,她的指甲在他背上抓出几道明显痕迹。他一度想求饶,但她反而更加热情,像是在舞台上演一场两人剧,没有排练,却配合得像命中注定。
她说:「别动,这样角度更准。」
「你是画图的吗?」
「不,我是测量快乐值的。」
她笑起来的时候像酒,一点点灌进他心底。他根本没在水里,却觉得自己快溺死。
后来,他发现自己会开始看温暖暖的影片。她讲到某些技巧时,他会忍不住偷笑,然后幻想「这招她是不是对我用过」。
某天他问:「你到底跟几个人用过这些招?」
温暖暖拿起遥控器转电视:「我只记住做起来特别傻的,像你。」
阳天被骂,还笑得跟中乐透似的。
他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她,嘴巴坏,但手温暖。
她习惯骑在他身上,还要边念诗。
「可你念的是《唐诗三百首》啊!」他崩溃地说。
「怎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适合这种场合?」她撇嘴,一手从他腰往下滑,「那来首现代诗。」
「妳要念什么?」
「我念的是《情欲之上,欲望之下》。」
阳天闭眼:完了,这女人还有自创诗集。
她不是海,但她每一滴汗、每一口喘息,都是咒语。
有一次他真的试图离开,觉得自己太容易被她牵着鼻子走。于是他关掉手机,消失了三天。
第四天,他接到她的LINE,只一句:
「你留下来,我让你体验无重力高潮。」
他回讯只打了两个字:「在哪?」
后来他才明白,她不是不让他走,她只是太知道怎么让人回头。
就像她说的:「我不是海,我只是泼你一点水,然后看你怎么溺死。」
而他从没学会游泳,但也从没想游出去。
有一晚,做完第三轮,他瘫在她身边说:「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温暖暖侧身看着他,手指轻点他胸膛:「也许是香水,也许是声音,也许是……一场好玩的梦。」
「妳是梦?什么好玩的梦?」他睁开眼。
「我是让你不想醒的那种。」
郭阳天后来跟朋友说,他再也不相信乖乖牌的女人了。
因为温暖暖不是乖,她是风,是浪,是乱码。
但每当夜晚,他一想到她右胸接近乳沟位置的痣,就知道,自己还会再一次次,甘愿溺水。
~~终~~